长期的实践表明,即使是再完整的知识灌输,也无法取代个人亲历的经验,人类科技发展到今天,仍然没有彻底破解人脑的全部秘密。在这种观点的支持下,一些在数次大战中幸存的战士便成了极其宝贵的资源,他们是组成高科技兵种的最好人选。
马林10号,这名经历了两次与Zerg血战的Marine级陆战士兵,被选中加入基地的特种兵部队。他被改名为葛斯特,兵种序列为Ghost。他接到的最新指令是在清晨出发执行核爆任务。
葛斯特放弃了还有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起身穿上光滑的特种兵战服,偷偷地遛出自己的宿舍,慢慢走向基地不远处的悬崖。他想在大战前散散步,平静一下纷乱的心情,尽量享受一下少有的私人时间。
穿过一队正在巡逻的Marine士兵时,他打开了身上的隐形装置。
巡逻队中的一名士兵似乎感觉到身边的空气流向不太正常,视野好像也曾有瞬间的模糊,他不安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一片空地。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雷达显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士兵紧紧地抱了抱手中的高斯来福枪,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恐怖心情快步追上队伍,继续执行巡逻去了。
就隐形能力而言,人类与Protoss明显地来源于两种完全不同的技术,Protoss先进的能量运用技术可以轻易地在小范围引起能量场的弯曲,使得光线和各种电磁波呈弧形绕道而过,产生永久性的隐形作用。而人类的隐形技术则是模仿地球上的爬行动物变色龙的做法,在身边布设与身后的背景完全一样的高保真的全息光影效果,以骗过肉眼的视力观察,同时利用昂贵的磁性蜂窝材料吸收雷达波和其他电子发射波的侦察。人类的隐形是需要耗费能源的,所以只能间歇实施。
但无论是人类还是Protoss的隐形技术或者是Zerg的埋地隐藏技术,都无法避开人类的红外线感温探测以及Protoss和Zerg的生物脑电波侦测。这就是民间津津乐道的广泛运用于军事上的隐形与反隐形技术。
葛斯特相当满意刚才测试的隐形效果,他关闭隐形功能,显现出自身真实的影像,吹着口哨继续走向那一片悬崖。他在悬崖边坐了下来,头盔中的雷达显示前方是一片平坦的大地。他关掉雷达和耳机,静静地遥视着远方隐隐笼罩在黑暗中的大地,天空中正淅淅沥沥地下着绿色的毛毛细雨,平常抬头就可以仰望到的绿色星空现在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了。
四周一片静默,微风轻轻地吹动他光滑的军服,伴随着雨点打在软质盔甲上,发出时有时无的沙沙声,令人感到无比的舒畅和轻松。这是穿着笨重而厚大的Marine盔甲时无法享受到的好处。高级战斗员的待遇确实有点不一样啊。他这样想着。
他又想起了那个俏生生的白色身影和头盔里的那一缕金发。尽管他知道基地里所有的医务兵实际上都是一模一样的,但自出生以来,他已经两次被梅迪一号救回了性命,这种出生入死建立的友谊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在那一次进攻Zerg的战争中,葛斯特,即当时的马林10号,被地面突然出现的恐怖的虫族潜地龙Lunker刺中,奄奄一息地倒在厚厚的Zergling血泊里,也正是因为全身已被血污淹没,才没有被蜂拥而至的Hydralisk进一步攻击。就在他由于失血过多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头盔里的耳机里响起了那个可爱的姑娘通过单通道频率焦急地寻找他的声音,而他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应答就昏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是别人告诉他的,梅迪一号医务兵在一片混乱中单身匹马冲到前方,从尸体堆里找到了他,然后拼命把他拖回运输船中。讲述的人说得很简单,他自己却知道当时的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一个雪白的而矫健的身躯,在遍地穿起的Lunker尖刺中左蹦右跳,不顾满天飞舞的Hydralisk酸液和随时可能扑到面前的Zergling,在人血和虫血混成的一片泥泞中到处翻动尸体和残肢,硬是找到了昏迷中的他,把他这个将死的伤兵的庞大身躯从前方拖向后方。而实际上,当他被放上运输船上后不到一分钟,人类就接到命令急速撤退了。随后涌来的Zergling将一些仍躺在地上来不及被救护的伤兵踩成了肉泥。
他醒来以后,再也没有看到梅迪一号,只是听说她被挑选去做了Valkyrie的飞行员。头盔里的生物状态监视器发觉葛斯特脸上涌出的大量泪水,快速的脸部清洗功能迅速启动,头盔里的微型真空吸气泵和吹气泵轻轻的响着。在他收到集合信号恢复清醒前,这种令人讨厌的脸部清洗功能总共启动了五次之多。